雜感

一

下午剪接空檔，看同事正在進圖，是幾十年前黑白新聞影片。其中有一則是「南京東路通車」，四線道馬路，左右兩邊幾乎沒有房舍，警用機車緩緩地駛著。這一條幾乎每天我都會走的路，現在坑坑巴巴地挖捷運，兩側已經被不同（醜陋）的大樓佔據。

常常導演會用腳架長時間拍山間雲霧，然後進電腦加快速度。或是Discovery播放建築工程的紀錄片，幾個月的工程也在定點拍攝從無到有的過程。如果從南京東路通車到今天連續的拍攝加速，由黑白到彩色，由空曠到擁擠，不用音樂旁白字幕，那一定是一個驚人的呈現。

 

想到王穎的《煙》。

 

二

上週末十分晴朗，把大椅子搬到陽台，讓暫居家中的虧虧晒太陽，看著牠在椅子上翻滾磨蹭非常可愛。接著氣溫快速下滑，久聞牠南朝陪睡貓的封號，睡前將牠丟進被窩。不到一分鐘牠已經咕嚕咕嚕不停，然後開始打呼，並且四肢緩緩放鬆伸長。我沒有跟寵物一塊睡覺的經驗，感覺新奇，在自動暖被機的陪伴下我也很快睡著。

被鬧鐘叫醒，我睜開眼睛，七個小時，我跟虧虧，都維持睡前的姿勢。

 

想到貝貝。

 

三

經過四天的努力，戒菸運動宣告失敗。

想要戒菸有兩個原因，一個是之前菸抽太兇，開始咳嗽。另一個原因是跟某前任重新交談幾次，被小小搖擺不定的情緒給盧到。

「菸不難戒，難戒的是依賴」是我前兩天MSN的暱稱。很多事只是一念之差，戒菸第一步就是停止購買的動作，伸手拿不到菸就告訴自己這也沒有什麼不好。身體停止吸收尼古丁與焦油，的確有明顯的變化，很輕。

之所以把戒煙與前任扯上關係，其實也就是依賴二字。

分手也是一種戒斷的過程。強制將兩項原本依附在一起的東西拉開。如果可以成功戒煙，那麼對愛情的依賴感就不是一件太難的事。

在朋友的週五聚餐派對上，大家吞雲吐霧。我擋了一支菸，我沒有太大的罪惡感（還好我沒有發毒誓），接著似乎理所當然地去買了菸。

我很討厭那種分分合合的情侶檔，但是我跟菸，目前正處在這樣的一個階段。

 

想到刷牙。

 

 

四

煞到某人之後，自己就化身為海洋中心的一葉小舟朝遠方的燈塔望去。努力地想往光源划，卻常發現那其實也是一艘船，發出求救訊號。而他，沒有看見我。

從幾個月前的那次分手後，我恨透了一再的相同步驟。

經由人際或網際網路搜尋任何可能的線索、攀談、留電話、留MSN、發掘許多共同點進而陷入熱戀、發現更多的歧異處因此分開。刪除封鎖好久不見最近好嗎  有什麼差別嗎？

所以這次煞到某人之後，我猶豫不決停滯不前，深怕面對又一場誤會。

最近讀的書裡頭最喜歡的一篇文章。左撇子的作者最後寫著：「...若有一天，你有一個心儀的對象出現了，你會選擇心動，還是行動？你會選擇愛，還是喜歡？我們如果找到某種中間值的話，我們是不是就戰勝愛情了？」

三個問號的句子，卻不僅僅都是二選一那麼簡單。

如果我

欲取一個人與兩個人的中間值，

其機率

與中樂透或被雷劈比

哪個大？

 

想到睡不著。